张立新切实解决问题的专注度和持续解决问题的能力让行政机关感受到了法律监督的“温度”和“力度”,从“害怕被监督”变成了“主动要求监督”。
张立新:行政机关的“法治参谋”
法院工作10年,审判诉讼活动他了如指掌;地方行政机关工作10年,行政职能体系他心中有数;控申检察干了6年,案件线索分辨他见微知著。
过往这些经历,都让时任湖北省十堰市张湾区检察院副检察长的张立新成为分管行政检察业务的不二人选。为了担得起这份“应当”,4年来,他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把双脚深深扎根在检察监督里,带领行政检察干警不断探寻公平正义的检察之道。
改变监督方式打破僵局
“检察监督不是零和博弈,而是对症下药,拔除病根。所以,监督者与被监督者目标是一致的,通过双方良性互动,达到补短板的目的。”这是张立新一直秉持的监督理念。
2016年,张立新分管行政检察工作后,摆在他面前的第一大难题就是找案源。
“仅以监督者的姿态去监督,让很多行政机关‘害怕被监督’,躲避我们。”张立新说,一开始他在行政检察监督中就吃了“闭门羹”,两个月时间里找不出一条案件线索。
以解决问题为目标的监督方式是否能破解僵局?有了这个想法后,张立新迅速调整自己的角色定位,不到一周时间获得第一条线索:辖区一采石场擅自开挖山体,未按要求闭坑恢复治理,造成重大安全隐患,监管部门却对此事处理态度消极,试图规避检察机关的监督。张立新多次走访该局,对相关人员释法说理,最终消除了对方的误解。
“欢迎你们监督,这个安全隐患不消除,我们也不安心,希望借助检察机关的力量,一起拔除这颗‘硬钉子’。”送达《检察建议书》现场,该局局长笑着说。经过治理,彼时狼藉遍野的采石场早已绿树成荫。
给行政机关当服务者,张立新这种切实解决问题的专注度和持续解决问题的能力让行政机关感受到了法律监督的“温度”和“力度“,从“害怕被监督”变成了“主动要求监督”。
办理一案推动一个行业治理
“善抓线头,一抓不放”这是张立新的办案风格。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办案促进行政机关规范执法、依法行政,并针对个案中发现的行政执法普遍问题,延伸监督触角,推动行业治理。
2017年,张湾区环保局执法人员在履职中发现,某企业通过将废油收集管道铺设在厂区下水道中(该下水道接入居民生活污水管网)的方式,擅自把工业油污排入居民生活污水管网,导致辖区一污水处理厂生物处理系统濒临崩溃,对区域水质造成严重威胁。
在执法人员前往企业进行调查的过程中,企业工人的一句“这种事多了”,引起了对此次污染事件高度关注的张立新的注意。他敏锐地捕捉到这次工业油污排入居民生活污水管网绝非偶发,而随后的追溯调查也验证了他的判断——这已是一年来的第6次。
企业为了节约成本,多次向居民生活污水管网偷排工业油污,监管部门为什么没有管住?企业废油收集管道能否铺设在居民生活污水管网中?为了找准监管主体,张立新翻阅了一尺多高的资料,向多家单位进行了解,最终锁定市供排水监督管理处应负监管责任。
很快,一份旨在督促监管、堵住非法排污漏洞的检察建议,从张湾区检察院发出。这份检察建议不仅倒逼全区企业自觉回收工业油污,还推动全区污水管网改造,实现雨污分流,为保护南水北调核心水源区、守好十堰“大水缸”发挥出积极作用。
充分发挥蝴蝶效应,以一起行政检察案件办理带动一个行业的治理。张立新推行的“办案+治理”工作方法,最大化拓展了个案办理的价值,为社会治理贡献出检察力量。
化解争议实现案结事了
“一手托两家”是行政检察的特点,它一头连着审判机关,一头连着行政部门。与法院谋共识护公信;与行政机关协作配合,建立良性互动机制,呈现出双赢多赢共赢的办案效果,实现案结事了人和政和,这是张立新不变的追求。
今年年初,张立新在履职中敏锐发现法院一起行政非诉执行案件存在化解的可能性,这也成为张湾区检察院办理的十堰市首个行政争议实质性化解案件(本报2020年7月28日一版曾作报道)。
2019年5月,张湾区林业局针对喻某未经法定程序批准、非法占用林地修路的行为作出行政处罚,罚款3.7万余元。因喻某家庭生活困难无法缴纳罚款,该局又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可这依然无法兑现行政处罚。
张立新第一时间实地走访了喻某。在3位村民手拿镰刀开路的帮助下,他才得以从喻某家走到其菜地。不光是喻某,很多村民下地干活都是如此。这足以说明,喻某的路虽然还没修完,但确实给村民带来了便利。
一个建档立卡贫困户,拿出全部积蓄修路,盼望过上勤劳致富的美好生活,却遇上望而生畏的行政处罚。而林业局虽然同情,但又不能不依法执行。情与法如何权衡?行政诉讼“程序空转”的僵局能否打破?
在与区林业局工作人员多次座谈中,张立新了解到,喻某所在喻家湾村林地面积大,属于易发生火灾区域,却没有修建防火隔离带,而喻某修的路处于林地主风向的垂直处,植被较少,一旦发生火灾这条路可以起到防火阻隔作用。
如果办理相关行政审批手续,在这条路上修建一条防火隔离带,不仅能为村民们留下“便道”,也为森林防火安全增添一份保障。张立新与林业局工作人员就行政争议化解达成共识。
最终,在检察院和林业局的推动下,包括喻家湾村在内的3个有防火安全隐患的村集体申报防火隔离带项目获得政府审批。区林业局也将3万多元的行政处罚变更为异地补植复绿,为此次行政争议实质性化解画上圆满句号。
“为检察机关的监督点赞,不仅破解了僵局,还为我们行政执法注入新理念,为构建全区域防火通道、维护森林安全提供了新思路。”张湾区林业局负责人对此次行政争议化解深有感触。
相比其他检察工作,行政检察工作起步较晚,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张立新一路耕耘着、努力着。现在,他经常以“法治参谋”身份为行政机关提供建议,深度参与到社会治理当中,为区域法治建设贡献检察智慧。
